“……”
无精打采的戴志康像个瘪茄子一样瘫在柔软的沙发上。
“好热啊……”
刚进行完中考,距离一个月零四天就要迈入高中生活的15岁少年戴志康,此时正被炎热的暑假天气搞得半生不死。
“空调坏了,电视机和手机也太烫,怕爆炸我没看——”手臂搁在自己的脸上遮住眼睛,戴志康发出无意义的喃喃:“好无聊啊……”
“吱!吱!吱!”
耳边尽是吵吵的蝉鸣声,配上炎热的天气,真是让人没办法过日子。
而且肚子也好饿,老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……
没有事情做,戴志康只好胡思乱想着。
他想着想着,心中突然想起这几天做的一个怪梦。
说是怪梦,其实也跟平常的梦没多大区别仅是多了一点而已——梦中的他不像是在做梦,反倒像是进入了一个另外的世界,最让他直观的感受到这一点的是,他的意识并没有因为梦的开始而模糊,同样,记忆也没有随着梦的消散而淡化。
梦中他所经历的,醒来后仍会记得,甚至比一般的记忆要深刻的多,一睁眼或者是一闭眼,他就会宛如被梦魇缠绕一般再见到那理应淡化,消失在他脑海里的——来自梦的记忆。
梦的记忆很简单,一片仿佛浓郁到能包裹世界的白雾里,一条细细的,由石头筑成的小道连接着,处于世界最中央,一座纯木所建造的小木屋。
他每天都会沿着小道,朝着木屋前行,仿若一个苦行僧一般,一走就走了十多年,这样真实的体验他醒过来的时候都会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——简直就像是那个梦境才是现实世界,而这里不是一样。
但很奇怪,这个怪梦,并未对戴志康的生活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,所以他根本没怎么在意,更没有去深入研究。
要说有什么小影响,这当然是有的……
比如——
“刺啦刺啦……!”不知从哪里传来,像是有人用把刀不断在一块玻璃上划着的刺耳声音陡然响起。
戴志康下意识地捂住了头,脸上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。
“又来了!烦死了!”
他一个翻身从沙发外侧凑到内侧,用头把柔软的沙发抵出一个深坑,而他则将头深埋在其内,想借此躲避那刺耳声音的摧残。
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,因为那杂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由耳朵接受然后传入大脑,它是跨越这个过程,直接出现在戴志康脑袋内的。
可能这么说有点难懂,那么换种说法——就好比打电话,一般人打电话是将手机贴近耳朵,而他则是把手机直接塞进了脑袋里面。
“刺啦!我刺啦!唤刺啦!功刺啦!”
仿佛深入脑髓的杂音接连响起,戴志康不耐地双手抱头,脸上的表情已近崩溃边缘,不过最后好歹忍耐下来,因为按他的经验,差不多忍过四分钟左右,这杂音便会自行消失。
“缘刺啦,运刺啦,之中的人刺啦!”
刺耳的杂音里,似乎伴有一个人的喃喃自语,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杂音也越发清晰
不过已经紧闭着双眼,脑内自我催眠的戴志康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。
“刺啦!再来一次刺啦!映照命运之人,被其之线贯穿之人刺啦!”
声音越发清晰,一道听起来就很冰冷的女声在戴志康脑内突然响起,这下后者彻底从自我催眠状态醒了过来。
“???wc,怎么回事,什么声音?!”
以往都是毫无卵用的杂音,只会扰乱他本来就糟的心情,可今天这下竟然突然蹦出一个女生的声音,戴志康下意识地睁开眼,震惊起来。
而正当他翻身坐起,穿上拖鞋准备下沙发的时候——
“朦胧之物不会掩盖其外表,只会掩盖其真实,出现,并来到吾的身边,被选召之人啊。”
像是棒读,听上去中二到不行的台词里简直没有带一丝感情,反倒是一股惊人的寒意散发出来。
脑袋里的女声话音刚落,紧接着不知从哪出现的一片白雾飘散开来,以很快的速度遍布戴志康家的卧室,然后又迅速集中,像是一头硕大的雾之野兽,一口吞下了正在懵逼状态下的戴志康。
连声惨叫也也来不及发出,戴志康就这么被雾给一口吞噬,人影刚开始透过不太浓郁的雾还能看见,可随着时间推移却是越来越模糊,直至完全消失不见。
而戴志康的身影消失,那几乎弥漫整个卧室的白雾也在顷然之间消失,偌大的卧室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——除去已经消失的某个人的话。
“卡啦!”
这巧这时,一道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。
“儿子!今天吃小虾米!”一个长相有些小帅的中年人在脱下皮鞋换上拖鞋后,脸上挂着笑容径直走到卧室,用一种故意显摆的声音,举着一个带着点红色的透明袋子吹道:“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废了多大力气才买到这小——诶”说了一段后,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家的臭小子已经不在客厅的事实。
“嘿!这小子,叫他不要乱跑,”找遍家里也没看见,中年人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,取代而之的是一种无奈:“这会儿准跑去同学家玩去了……算了,还是准备好饭,等他回来再吃吧……”他摇着头,提着袋子走向厨房。
“都读高中了,还这么不让人省心……这样下去,我怎么向他妈交代啊……”
还算宽敞的屋子里,只留下这一声叹息,然后便是厨房里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。
……
“呃……”似是过了一个世纪还要久,戴志康幽幽转醒,“这里是……”面前的景象被一片白雾所笼罩,一座木屋伫立在他眼前。
“这,这是!”
他眼睛霎时间就睁大,声音中透出一抹不可思议。
“这是你的梦……不,或许现在是现实。”
一道清冷的女声插了进来,戴志康下意识看了过去。
——漂亮,这是戴志康的第一印象,面前的少女有着一头柔顺的漆黑及腰长发,精致如洋娃娃一般的绝美面容,白皙的肌肤,身着一袭黑裙,裹着一双黑丝的优美**的修长美腿从中伸出,踏着同样黑色的小皮鞋立在地面上。
她那双像是两颗黑宝石般漂亮的眸子里不带丝毫感情,仿若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浑身散发着惊人的寒气。
“你,你是?”
似是被眼前少女绝美的容貌所惊呆,亦或是被少女眼中的寒意所冷住,戴志康的声音竟是有些颤抖。
“我?”少女回答道:“奥莉薇奈,这是我的名字——同样我也是掌控厄运的神明。”她说着,手往裙子的皱角口袋处拿出了什么东西。
“比起这个,你还是先把脸上的汗擦一擦吧。”
少女……喔不,现在是奥莉薇奈把一张白色的手帕递到戴志康的面前,声音寒冷却带有一丝温柔道。
“诶……”虽然不明所厉,但戴志康还是乖乖的接过了手帕,往脸上擦了起来:“你说你是神明?还有你刚刚说这里是我的梦……?”他边擦边疑惑道。
“不,这里并不是梦了——准确的说,在你见到我的那一瞬间,这里就已经不是梦了。”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“你是被选召之人,这个世界遭袭着魔王的侵害,此时需要一位能够领导众生,击败魔王的勇者站出来——”奥莉薇奈说到这里,沉寂了下来,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。
“那我就是那位……!”戴志康听到这,双目有点闪光。
“——本应是如此的”奥莉薇奈毫不犹豫地打断:“本应该你是勇者然后成长击败魔王的,本应是这样的……”她紧紧地盯着戴志康,最后的几个字是一字一顿念出来的——虽然还是依旧的毫无感情,像是棒读。
“什么叫……本应该是……?”戴志康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“你的勇者资格被另外一个人夺走了……”奥莉薇奈走近戴志康:“不过你不要着急,勇者资格被夺走,并不是一件坏事……”她看着与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后者,脑内不由得闪过一些模糊片段。
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,她嘴角自然地勾起一抹微笑,然后手伸出,像是抚摸情人一般,将手放在了戴志康的脸颊上。
“……”戴志康不习惯和陌生人这么亲密,哪怕对方再漂亮也不行,于是他身子畏惧的往后缩了缩,躲开了后者的手:“那个,为什么说我勇者资格被夺了是好事呢……而且那个人是谁……?”愣了一会,他还是问道。
“因为——”见到戴志康闪过自己的手,奥莉薇奈的眼中掠过一丝失望,她收回手,想说些什么的时候,头却猛地往后一转,看向小木屋:“没有时间了,我先送你走吧。”等她再转过头来时,之前似乎不含任何感情的绝美脸上竟带着一丝阴沉。
说着,还没等戴志康的回答,她抬手,朝着前者的方向一挥,立刻有大片大片的雾气飞来,聚成一团,然后一口就将他吞下。
“这个你拿着,这个名为厄神赐福的结晶,可以完美抵挡十次致命攻击,也是一个定位仪,让我可以随时确保你的位置……”一片朦胧中,奥莉薇奈清冷的声音响起
紧接着便是一道硬物从雾外面飞进,直接砸在戴志康的额头上,留下一个红印。
“哎呦!”戴志康庝呼一声,身子直接被砸着往后仰去,眼见着要倒下的时候。
一片柔软的雾将他托起,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挤压一样,戴志康只觉得这雾中的空间越来越挤,视野也越来越小。
“我马上就会去找你的……戴志康……”清冷中带有点温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。
——我好像,没有告诉她我的名字?
朦胧之中,意识彻底消散于黑暗前,戴志康如此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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